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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武邑印刷家谱哪家最好?凸显了很大的矛盾。用WYC的话来说,那是一个“斗争比较大的、艰难曲折的”的过程。但群众齐心合力的抵制最终还是迫使政府让步了。
3.构造两套现实
构造两套现实是指他们区分并同时采用表达性现实与客观性现实。表达性现实是民众向政府所宣称的那些做法,包括表达性话语和表现型行动。而客观性现实是民众实际的所做和所为。前者是一种“应然”和“表达”,而后者是一种“实然”和“实践”。表达性现实并不一定真实,并非实施者的真实意图和行动,它往往内藏有客观性现实,其意义在于获取国家和外界的更多认同和支持,提高和巩固合法性。从上述故事中我们已经看到,这种表达性现实和客观性现实是存在
差异的。两种现实并不完全吻合。在甘泉山三仙观那里,“江、杨、陈”被当作神衹祭祀而接受人间香火;在人民英雄纪念堂那里,集资扶贫委员会宣称他们是人民英雄,由于他们不信神,所以,“三仙”在那里又不是“仙”。然而,当地人却又可以去人民英雄纪念堂祭祀“三仙”,进行许愿还愿等宗教活动。在这里,表达的现实否定了“神”,而当地人心照不宣的实践行动却仍在认可“神”。可见,表达性现实的部分内容是针对政府和局外人的伪装,而客观性现实对当地人和局内人来说则是公开的、明确的。这说明民众并不总是政治权力的被支配者和国家意志的附庸者,他们可以利用支配者的资源和话语来改变自身在博弈中的地位和处境。民众熟练地利用国家政策和时事话语,不过是利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来实现自我诉求。布迪厄(2005)早已指出了言语本身的社会情景性、事件性及与权力的紧密关系。什么样的声称在当前环境下是正当的和较少具有政治风险的、甚至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这都是他们需要思量的问题。
作为真实历史人物的“江、杨、陈”是草根英雄,他们始终代表和力图维护的是农民阶层特别是贫苦农民的生存利益,其所作所为并不具备“人民英雄”的政治意义。毛泽东、邓小平、十大元帅和十大将军虽然是人民英雄,但这些人都并非本地所产生的。实际上问题不在于此。石湾等村借以“人民英雄”的名义不过是他们为了取得政治合法性而采取的策略。这样,尽管政府不容许他们修建宗教场所,但是他们可以在修建人民英雄纪念堂的名义下造一个三仙殿。T县民宗
局实际上也非常清楚民众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却再也没有去进行制止了。表达性话语不仅包括民众口头和文本的宣称,还包括那些雕刻在观殿内横梁和屋柱上的对联和匾额。对联和匾额实际上代表着三仙观(殿)的组织机构在对外“说话”。这些对联和革命领袖的画像,在我看来,是他们对“外来者”特别是政府人员的“印象管理”,目的仍然是为了获取认可和支持。当地前来祭祀和朝拜“三仙”的人们很少会注意到这些对联,甚至画像也会被“视而不见”。
诸多构造两套现实的行动策略通过双名制来实现,即,对建筑物名称和民间自组织采用两套称谓。人们在大桥山三仙殿修建之初宣称是修建一个纪念“前朝英雄”的人民英雄纪念堂,并恢复名胜古迹和开发旅游资源,但事实上却仍在造一个宗教场所。以至大桥山三仙殿至今仍有两个正式名号,人们现在仍然混淆着称呼他们的建筑物。民众的这种策略在高丙中(2006)对河北范庄龙祖殿的研究中也出现过。“双名制”与两套话语是针对局内人和局外人、民众和政府的区别
而实施的。这种策略实际上是实施者与接受者相互认同的产物,是双方基于某些原则达成的一种共谋。接受者并非对实施者的真实意图和行动毫不知情。相反,接受者对实际情况及实施者的动机都非常清楚。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而不点破,表现为基层政府默许了表达性现实与客观性现实之间的不一致,只要政府判断这样的策略不会构成对政治统治和社会秩序的威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基层政权首先关心的是表达性现实,而民众更在乎客观性现实。民众发展的两套现实,实际上是一体两面,既展现了国家制度权力对民众日常生活的渗透,同时也体现了民众反权力的能动作用。然而,“制度因素对日常生活的‘介入’,并非像人们平常想象的那样非得采取诱拐、胁迫或强制的方式。”(渠敬东,1999:295)甚至于,这里还表明了民众对制度因素和国家权力的主动吸纳和接受——恰恰是宗教分类制度诱发了这些策略的产生。不管实质内容究竟如何,民众至少在形式上尊重和服从了国家规定。
4.媚上策略
通过承认国家和基层政权的权威与地位,将信仰与民族国家的历史、时事和制度联系起来,积极支持政府工作和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民众可以增强信仰及其空间的合法性,更为顺利地达到自身的某些目的。我称这为一种“媚上策略”[想反地,权力的支配方或统治者对其自身权力的象征性放弃,在布迪厄那里是“屈尊策略”(strategies of condescension)。在互动关系中运用这样的策略,权力支配者和统治者可以加倍地获取符号利润和其它利益。反过来,权力的被支配者采用“媚上策略”(如奉承、吹捧、送礼、表示效忠),承认对方的权威和地位,同样可以使他们更为顺利地实现自身的某些目的]。华深(Watson, 1985)早就指出,中国的民间宗教信仰活动在无政府主义的假象之下受到了国家干预,而国家对民间神衹之合法性的认定更是农民很少意识的一种干预方法。从故事中可知,甘泉山人为了获得国家对“三仙”(观)的认可做出了很多努力。而对支配性权力关系的认同更体现在许多方面。譬如,三仙观(殿)的学习制度或教员要求的第一条往往就与执政党和国家的政策挂钩,表明要拥护党的领导、定期学习国家政策法规,还规定教员要按时完成政府的各项指标任务(主要指“税费时代”的各种政府摊派)。
还有就是积极支持上级的各种活动,免费为村委会开会、选举提供场所。民众为获批复还曾给县里官员送过礼。甘泉山三仙观特意给村里开辟了一个计划生育办公室。两处观殿虽然都没有满足制度规定的诸多条件,但“领导小组”与“道协分会”还自行制定了各种规章——其自身管理和规范的制度化无疑是其实现政治合法化的重要条件之一。
这种策略还体现在由地方精英撰写的倡议书、对联和告示之类的东西上。雕刻在甘泉山三仙观堂内大梁上的对联颂扬民族国家当前的繁荣盛世,或将国家法规或政治时事联系起来,譬如“历代君皇现代主群众欢呼今胜昔;前朝英雄后朝神人民敬仰表忠心”,“信教自由;遵纪守法”,“重建宝殿供奉三仙真神容貌;保存古迹弘扬祖国文化精华”。大桥山三仙殿则有“甘泉甘露泽沛亿万生灵开发旅游区白鹤猴山联胜地;呼风唤雨惊动大千世界神威通显应香港澳门回老家”。有的对联则直接表述“江、杨、陈”对国家和人民的丰功伟绩,如“有大功于国家;以正气还天地”,“不为自己谋利益;但愿众生得安宁”。有的就完全与“三仙”无关了,如“雪百年国耻;迎香港回归”。2007年春节甘泉山照旧“游傩案”,在两辆经过妆饰的彩车上分别贴着“国泰民安”和“敬仰三仙”的大字,将“三仙”与民族国家的发展联系在一起。这些恰恰都是在现今社会情景下,行动者基于自身所处的社会位置出发来理解其所遭遇的事件及其意义之后而做出的、“取
悦于”权力支配者的社会行动。人们只要走进大殿就可以看到这些醒目的对联。背后的意涵可以这么理解:这里供奉和祭祀“三仙”等神衹,是当今社会繁荣、党和政府英明的体现,是符合国家的政策制度规定的,也是人民群众的迫切要求和愿望。清朝总督赠送的牌匾在文革时被毁,但现在两处观殿都挂有其仿制品。陶澍赠匾的故事更被他们津津乐道。因为这是清朝大官对“三仙”和三仙观的肯定,表达了“国家”对非正统的乡野文化的认可。人们对“陶澍赠匾”的自豪也表达了民众对国家权威的敬畏和追求国家认可的渴望。民众在修建观殿和成立组织机构的时候,也一直在积极追求国家的制度认可,期望借助于国家的认同来增强自身的合法性。甘泉山三仙观大门两边悬挂的牌匾“湖南省T县道教协会”和“T县道教协会甘泉山分会”即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类似这样取得政府更多支持的做法很多。按照“委员会”主任ZXG当年的计划,重建三仙殿后剩余的钱和今后的收入,将用作当地的扶贫救济。在这一点上,他们可以说既纪念了英雄,又继承了英雄当年的遗志。他们的确这样做了两年,但后来因为缺乏资金而没能坚持下去。甘泉山三仙观同样也有集资扶贫的计划,而且还派出过专门人员去服侍过当地几位起居不便或生病的五保户老人,从经济上帮扶过一些特别困难的家庭。由此它在当地获得了较高的赞誉。甘泉山三仙观更有着“……经过大家的齐心协力,在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将甘泉山三仙观建设成为T县的重要旅游景点,为振兴本地旅游事业、当地经济做出贡献”(《甘泉山三仙观工作报告(2001年)》)的理想和愿望。尽管这种宣称很不符合当地现实,却可以博取政府对三仙观的好感和支持。
5.拿捏分寸
拿捏分寸是民间精英的言语、行为的基础和重要策略,表现为在冲突中既保持冷静、不越过某些底线,又掌握火候、审时度势坚持自己的利益诉求。在1998年底与政府的冲突事件发生后,被派出所传讯的组织者之一马上躲了起来。WYC被传讯到派出所后隔离审查时实际上也很胆怯,但他“据理力争”,从容冷静地对付了审讯人员的质问。他说:我当时这么回复他们的。我说,首先你们没有出示证件,因为群众不认识你们,你们深入群众的实践比较少,二个你们又没穿制服。(幸好)我们90年代群众的觉悟比较高,没有闹出大事。你们去挖墙脚,破坏社会公益事业,群众不跟你们急,怎么行?由于你们不穿制服不出示证件,所以我们的群众产生了一些误会。你们要是找了负责人,找了FKA,或者找了我。就没那么多的事嘛!相反地,我们群众的觉悟比较高,不像60年代的群众(容易闹事)。……到底你们今天是了解情况的还是来搞治安处罚的?我们一没犯刑事案件,二没犯民事纠纷,三没破坏治安条例,你们有什么资格把我们来审?……今天在道理上说赢了我,我马上停工,道理上说我不过,我要继续干。我们第一是要恢复名胜古迹。党和政府都有政策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说的清清楚楚。第二,我说这是一个几千年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群众都全部(自发组织)起来了,政府制止得住?你们制止得住啊?第三,我们不是不(申请)批,而是我们(申请)批了数次,你们迟迟不做答复。到底我们错在哪里? 我们到宗教局去了数次,最大的年纪80多岁,小的20多岁,一去就20多个,不只一次。你,凡客家谱网(http://www.fankhome.com/),作为国内最专业的“请问武邑印刷家谱哪家最好?”公司,选择凡客,等于选择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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